人家說按習俗逢十得做大壽,雖說現在一輩的沒那麼多計較,但也由不得她這霍家的年輕當家置喙,底下管事的自會去辦這一些麻煩事兒;見著這群年輕時候便跟著霍家的老人們,高興得像在幫自己孫女兒過生日,霍秀秀也不忍心說自己實在沒那個心情,任老管家帶著底下一群老僕忙乎。
從接下霍家重擔,自己好像就沒停下喘口氣。趁亂搞反水的伙計一直沒少過,麻煩的是自己那兩不成材的兄長,和背後幾路等著分一杯羹的親戚。她終於曉得過去奶奶的苦心。
解家當家有事不能親自來,前兩天派人送了一對金鐲子,霍秀秀骨子裡其實挺傳統,鐲子本身紋路並不特別,她還是喜歡得緊,收到就要人送回她房裡,準備做壽那天當首飾,配她新裁的那件湖水綠旗袍正好。
當天沒在外頭訂飯店,家裡那幾位大廚忙得不亦樂乎,從早上開始就有賓客進進出出;等她送完所有客人已經夜深,霍秀秀回到房間,身子窩進窗邊那張貴妃椅,明明累得夠嗆卻一點睡意也無;休息一會兒,她走進睡房,正想把戴了一天的金鐲脫下,只見梳妝台上,不知何時多了一樣玩意,讓她一下子紅了眼眶。
一個舊得泛黃的布娃娃躺在那對著她笑,她想起小時候還不知道解雨臣是大哥哥,只當他是個漂亮的姐姐,一次解雨臣來家裡玩硬塞給他的。
又想到吳邪每次跟著長輩上北京,長大後再相遇時說要嫁他是開玩笑的,她自己也忘了是不是真的說過。如今她從解雨臣那和道上來的消息,想像吳邪哥哥現在的模樣,自從奶奶走後便再沒見過,但每年生日她還是會收到吳家的賀禮,今年的翡翠胸針還別在躺椅邊那件珍珠色披肩上。
本來也過得好好的,但是人不在身邊了,才明白原來他們佔著這麼大的位置,沉甸甸地,讓心底的溫暖滿溢著。
(霍秀秀)